到了这里,我应该尽人子之礼,像一棵长途跋涉的草,慢慢弯下来,向中华的龙首、龙脊、一位顶天立地的父亲拜上三拜。应该打开身体里深埋的虔诚、纯朴、溪水一样的纯净,对这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水说出心中的仰慕与畅想;应该毫无保留地把写在纸上的一行行思念、一页页情深,从那方净土上轻轻搬过来,读给太白山听;应该站在那些熟悉的名流雅士前,将3000年文化、3000年的峥嵘、3000年的期待与进取,还给那件熠熠生辉的青铜重器。
眉县,你依然那么从容、那么坦然、那么自若地接受来自八方的赞美、赞叹;那么愿意用青铜与山水的合音,讲述在此生长的每一寸烟火、每一片葱茏、每一滴湛蓝与辽阔;那么愿意把仰韵文化与龙山文化的三十二处初始,捧给每一个追寻的脚步。那留在大地的深情解读,仿佛来自一件重器正反两面的光芒,沿着渭河的方向、秦岭的山势,向前层层推进。
时光又一次指向那些隐入丛林、隐入千年遗址的深处,那儿静静生长着一些特别动人、特别向往的美好事物,生长着诗词以外的诗词、歌赋以外的歌赋、山水以外的山水,生长着道、儒、释共同坚持的山水合一、天地人和,像太白山生长着我们都想打开的多种植物、动物、石头、云雾、善念一样,一种神秘感、朦胧感、纯朴感,从一座名山内部悄然流出来。
这片土地上许多关键词,对于我还是陌生的,它们用春雨般的手法写到不同时期的民心、民情、民俗,写到草木、花鸟、村庄、烟火,写到秦岭的巍峨、挺拔、蜿蜒与厚重,写到那些刻入历史纹路的重音节、轻音节,写到3771.2米上高海拔的一轮明月。
也许,她才是真正懂得青铜内部一直生长的人间高度、厚度、宽度的那个人,真正懂得从一滴渭水源头,一步步深入3000年灿烂的全过程的那个人,真正能用那么柔软的手法,去解密布在青铜上一滴滴斑驳的时光与思想,真正像一位心胸辽阔的诗人,对每一种行走于苍茫的生命,俯身下来,认认真真聆听来自大地、来自秦岭的颤音。
也许,她可以握着你的手,追问一双双穿过历史、穿过人文、穿过地理的足音,在此留下的一行行长短句。我仰望着、倾听着、默数着落在石头河、霸王河水面上每一滴风声、雨声、马蹄声、诵读声、耕种声,它们在863平方公里的幸福区、生态区、产业区,汇成另一条汹涌澎湃的河水,流过我每一寸关节、每一节抒情、每一朵惊喜与涟漪。
今天,你拥有的春风、春语、春色,正是青铜重器与生机勃勃的太白山最想表达的内涵,正是所有向阳而生的美好事物最想说出的心里话,也是你三千朵红杜鹃、三十万优秀儿女最想用青春与热血书写的红色主题。他们已经超越了某些铜色音质,超越了一朵荷花的想象,超越了唐诗宋词般的古韵律,到达一个全新的精神层面。他们捧起的郿坞大地、宝鸡大地、中国大地的光明事物,远远超出所有青铜的重量与想象。他们是另一种刻着太阳光芒、月亮柔情的青铜重器,是龙脊上开出的一朵朵欣欣的黎明。站在一块巨大的石碑面前,我才知道什么是卑微、什么是伟岸、什么是奉献、什么是美好、什么是绵绵而来的山水情、青铜音,什么是真正的站立、行走、延伸,什么是一个民族、一个灵魂的真正解析与高度。
今天,他们没有走完的青铜路、太白路、扶眉路,一群红色播种者、耕耘者,将继续沿着一滴热血、一页青春的宽度,带着你我继续走下去。
月亮升起来了,这一次她带着很多祝福,从一首诗里走过来。我斟上满满一杯青铜音,站在太白山正面,敬那些行走于苍凉的人们,敬那些深藏在大地深处的一双双黑眼神,敬三十万亩正在成熟的丰收喜悦背面一群弯下的执着与朴素。他们是新生代的红色音符,是你一生钟情的名词、动词、形言词,是一位母亲种在秦岭脚下的一颗颗初心。朦胧中,我在靠近他们,像你无数靠近一双捧着阳光的大手。
今夜,所有被美好托起的时光都叫秦岭山水、青铜原音,所有坐在眉县册页上翻看人间灯火的关键词,都被我们爱得彻底、爱得纯粹、爱得无怨无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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